“爷爷！”瑞宣硬下心，不看妞子，叫了一声。
老人似乎什么都没听见。
医生走过来，握住妞子已经僵硬的手腕。
老人突然站住，抬起头。他看到了医生。“你想干什么！” 老人愤怒的喊。
医生没有理会老人的愤怒，只是低声对瑞宣说：“孩子死了。”
瑞宣像是没听到医生的话，含着泪走过去，扶住祖父的手臂。医生走了出去。
“爷爷，您要把妞子带去哪儿？她已经……”“死”这个字，堵在瑞宣的喉咙里。
“你让开！”老人的腿几乎不能动了，但仍想往前走。“我要教三号的日本鬼子看看！他们抢走咱们的粮，让他们的孩子有粮吃，我的重孙女却饿死了！我要教他们看看！让开！”
瑞宣的心都要碎了。他逼着自己冷静，控制住局面。他扶住老人，看着邻居们说：“四大妈，帮忙照看我妈。”
李四妈看不见天佑太太在哪儿，长顺领着她走过去。
“长顺，照看着小顺儿妈。”
长顺把儿子交给方六，让方六把孩子送回家去。
“丁约翰，把小顺儿领走。”
李四妈抓住天佑太太的手。她一直很健谈，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天佑太太还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祁老人的白发。
程长顺走进屋，冒出一身汗。尽管他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成熟的人了，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韵梅。“祁太太，祁太太。”他轻轻叫了一声，想不出该说什么。